留学这个词常常和梦想联系在一起。每年数以万计的小留学生们怀揣着梦想在懵懂的年纪离开父母远赴异国求学,在他们眼里,留学是人生另一段征程全新的开始,在他们心里,存着太多对留学生活的美丽憧憬。然而学习之余,留学生们不得不独自面对海外琐碎的生活,常年的历练褪去了初来乍到时的稚嫩,小留学生们开始品尝到海外生活的不易与辛酸。
在留学生群体中,近半数人都有过兼职经历。这些孩子们一则希望通过勤工俭学来减轻父母的经济负担,二来是想在充实课余生活的同时能积累社会经验,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兼职劳动缺少法律保障,许多留学生都遭遇过老板的剥削,而让人感到可气的是,这些扮演着剥削者的的老板们曾经也是留学生。
在意大利留学的姗姗(化名)就有一段让人闻之愤然的兼职经历。姗姗是美术学院大一的留学生,去年4月,入学不久的姗姗应聘到一所由华人开办的培训学校做兼职教师。巧合的是两位校长恰好是比姗姗大6届的同校学长,能在工作中与校友相逢姗姗感到十分亲切,对这两位既是学长又是老板的校长非常信任和尊重。
刚开始校长就待遇问题与姗姗商定达成共识,校方口头承诺按每小时8欧元结算工资。姗姗愉快地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校方安排姗姗每周工作6天,其中,周一至周五教授2小时中文课,周六工作8小时,教授中文和美术。姗姗粗略一算,自己每月付出72小时的劳动,能挣576欧元,刚好能负担房租和日常生活开销,这样一来便能为父母节省一大笔费用。
想到这里,姗姗心里十分高兴。
没成想正式投入工作之后,问题和麻烦便接踵而至。上班不到一周,姗姗和就被校长以市区总校教师已满的理由调配至郊区分校,同往的还有一名意大利学生,兼职学校的意大利文教师。该分校坐落在交通不便的商贸批发区附近,偏远冷清。
姗姗每次需坐20分钟地铁赶到火车总站乘坐一小时的火车,再转乘半小时的中巴才能赶到,加上等车的时间,姗姗每天来回要花4个多小时在路途上。
姗姗说,每天如此奔波有时一整天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有几次上完2小时的课,姗姗差点儿晕倒在车站。可每次只要想到自己的辛苦能为父母减轻些许经济负担,姗姗最终坚持了下来。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到了领工资的时间,校长却以分校学生人数不达标为由将姗姗的中文课工资降到6欧元每小时,美术课更是降到2。5欧元每小时。
姗姗曾私下询问同在分校的意大利同事,意大利人告诉她自己的工资一直是10欧元一小时。姗姗拿着手里的工资条和376欧元工资觉得委屈极了。
姗姗说,如果学校要调整工资至少也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我并非不能理解分校的困难,可是工资降幅太大了,要知道意大利最低工资标准为每小时7。5欧元,都是校友怎么能这样坑我呢!
姗姗本想辞去工作一走了之,可是又不忍弃班上学生不顾,于是便先向校方提出辞职申请,请校长尽快找到新老师接手班级。
又一个月过去了,没有老师愿意来分校,姗姗也只能继续留下。让姗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月校长又找出一堆理由克扣工资。校长指出姗姗本月迟到了10天,扣去100欧,本月只有276的收入,姗姗对此表示质疑,自己确实因火车晚点迟到了几次,可是怎可能有10天之多,姗姗请校长拿出出勤记录对质,校长一反常态,不耐烦地说学校没有考勤记录,拒绝解释。
姗姗非常生气,手里的276欧与其说是工资不如说是对她工作付出的侮辱。姗姗说,分校那么远,我每个月耗在路途上的时间比工作时间长多了,每个月有150多个小时都耗在这份兼职上,如果把这些时间都算上,我这两个月平均每小时只有2欧元。他们口中随随便便说你迟到一次就扣10欧,我奔波一天上课只有2欧的收入,难道留学生的时间就不是时间,留学生的付出就不是付出?这不是剥削又是什么?同样都是留学出来的中国学生,为何要如此刻薄对待自己的学弟学妹?
姗姗立刻辞去了工作,回到美院一门心思地准备专业考试了。
谁知道,3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姗姗接到培训学校校长的电话,校长不客气地要求姗姗赔偿学校的教科书籍,姗姗感到莫名其妙,自己早已交还了所有书籍,何来赔偿之说。校长一口咬定姗姗偷拿了学校的专业教材,是个小偷,并扬言要找姗姗学校教务处开除姗姗学籍。姗姗感到莫大的羞辱,含着眼泪挂断电话。
第二天,姗姗竟在上学路上遭到校长的围堵,校长对姗姗恶言相,幸好有意大利同学的帮助姗姗才得以脱身。
姗姗事后说,真没想到老留学生在摇身一变成为老板后会这样剥削和欺辱我们新生。希望我的经历只是个例,否则新老留学生之间还怎能互相关怀和照顾?如果我们在这异国他乡连同胞同学都不能信任,这将是多么悲哀的事情。